特朗普上任以來,頒布多項政令,其所支持的“政府效率部”也正大刀闊斧地對政府職能部門進行節支減員。盡管市場定價難以及時反映這些變化帶來的影響,但特朗普政府的多項舉措已令美國科技創新投資亮起了紅燈。
美國政府科技部門的人員編制和經費削減規模龐大且范圍廣泛。盡管部分舉措因司法程序暫緩執行,但美國國立衛生研究院、國家科學基金會和疾病控制中心等世界頂級科研機構已大幅裁員。此外,面向高校的外部科研資助可能銳減,這將影響美國全國的科研機構和科學家。
美國在研發領域的投入長期領跑全球,然而這一優勢正在縮小。中國過去二十年加速科研投入現居次席,日本現居第三,德國現居第四。在研究支出占GDP比重(衡量支付能力的指標)方面,美國已從第一名落到了第八名。
目前,美國聯邦預算中約2%用于科技及相關研發,相較而言,蘇聯衛星發射后的太空競賽時期(上世紀60年代)該比例約為12%,上世紀90年代至21世紀初為5%。此外,美國政府與私營部門在研發投入中的角色也發生顯著逆轉:上世紀60年代,聯邦政府承擔約2/3的研發支出,私營部門占30%;如今政府占比降至20%,私營部門升至70%。
從表面看,私營部門投資的增長彌補了政府投入的縮減,但深入分析資金流向,特別是基礎研究與產業研發的區別,情況就復雜得多。基礎研究應視為公共產品,其最終用途(商業或其他)在初期往往未知——如上世紀60年代美國軍方和NASA對GPS導航系統的奠基性研究。相比之下,產業研發更接近商業化階段,具有可量化的市場價值。政府支出自然側重基礎研究,而企業更關注“開發”而非“研究”。
企業研發雖靈活高效,能快速轉化創新成果獲取利潤,但這種模式也導致機會集中在少數成功企業手中。目前,美國約2/3的私營企業研發集中于三大領域:IT軟件服務、IT硬件和制藥。其他多數領域的研發占比相比15年前均有下降。依賴基礎研究的新興產業前景因政府削減支出而愈發不明朗,中小企業尤受制約。綠色能源等原本受益于政府資助的行業也將遭受沖擊。
資本集中的現象同樣體現在人才領域。針對專業崗位的H-1B簽證審批嚴格,2024年約5.3萬家企業申請中,前十名IT企業就占據了30%名額??萍脊こ填I域超過60%的博士從業者為移民,人才流動受限和分布失衡的影響不容小覷。
新政的全面影響雖非立竿見影,但長期看可能削弱美國經濟競爭力和對外資及高端人才的吸引力。